就在凌天突破出窍境刹那,百里外的云雾突然凝滞,似有无数双无形之手捏住了流动的风。
东北三百里,某处荒庙残钟突然自鸣。枯瘦老僧的影子在月光下裂成三瓣,中间那道影子发出梵音:\"阿弥陀佛,金刚怒目雷音现,怕是哪位道友在引的雷劫。\"
左侧影子接口时带着铁链拖地声:\"那雷云里掺着焚海金焰,好似三百年前逃出镇魔塔的...\"右侧影子突然炸成黑雾,裹着半截焦黑佛珠消失无踪。
东方百里外一处遗迹,一片血雾中传来金铁摩擦般的笑声,九盏白骨灯笼从地底升起:\"桀桀桀...这劫云带着龙腥味,本座的血河幡正缺条主魂。\"灯笼表面浮现出挣扎的修士面孔,其中一盏里封印的紫袍道人突然尖啸:\"是炎龙之体!快禀告尊上!\"话音未落就被血雾凝成的利齿嚼碎。
西北寒潭下的虺蛇吐出人言,每个字都带着粘稠水声:\"天劫余温里藏着符修气息...嘶...青鳞卫听令,取他三根肋骨回来泡酒。\"潭底数百双幽绿蛇瞳同时亮起,鳞片摩擦声汇成阴毒咒语:\"诺。\"
蓬莱虚影中的素衣女子轻抚怀中玉兔,耳畔明月珰闪烁:\"能让观星台的浑天仪偏移三寸,此人命数不在卦中。\"玉兔突然口吐童谣:\"金鳞碎,赤霄折,九重天外见残月...\"女子指尖猛然掐住兔颈,潭水倒影里的仙岛竟变成白骨累累的魔窟。
戈壁深处的观星台上,三枚立着的铜钱突然崩碎。麻衣相士咳出带着星砂的血沫:\"咳咳...龙战于野,其血玄黄...快!把消息卖给北冥剑冢!\"沙地上凭空出现七道深浅不一的脚印,最深的脚印里残留着半片带牙印的金叶子。
瞬时间,凌天感觉好几道不弱于自己的气息正在锁定自己的位置:“媚儿!快走!”顾不了那么多,搂着苏媚儿的腰踏上玉龙剑朝着南方化作一道流星。
“凌天哥哥怎么了?”
“估计是雷劫动静太大,被一些势力的老家伙盯上了,趁他们还没锁定位置,先走为妙!”凌天一边御剑一边回道。
之前的群妖混战加上这两日的疾驰着实让两人有些疲惫,在确认了已完全甩掉那些气息之后,两人准备在下一个镇子好好休息。
暮色中的枫溪镇浸在橘红色霞光里,青石板街道上飘着糖炒栗子的焦香。苏媚儿指尖捏了个青丘幻形诀,发间银铃轻响间已化作青衫落拓的书生模样,唯有眼角那抹红痣还泛着淡淡狐媚。
\"苏师弟,您这易容术真是愈发精进了。\"凌天故意拱手作揖。
苏青腰间新挂的竹骨折扇\"啪\"地展开,露出扇面栩栩如生的九尾狐戏蝶图。
\"无他,唯手熟尔。\"刻意压低的声线裹着三分慵懒,\"凌师兄不如就这家吧。\"折扇虚指前方飘着酒旗的三层木楼,檐角铜铃正随着秋风叮咚作响。
醉仙楼跑堂的眼尖,隔着三丈远就甩着白巾迎上来:\"二位客官里边请!上好的临窗雅座,正对着枫溪呢!\"说话间无意瞄向苏青腰间缀着的翡翠禁步——那是凌天用符箓凝成的障眼法器。
二楼临窗处,穿堂风卷着糖人小贩的吆喝飘进来。苏青屈指轻叩红木桌,对着菜牌轻笑:\"桂花酿要窖藏十年的,清蒸鲥鱼须得配嫩姜丝,再要一碟松子鳜鱼。\"话音未落,楼下传来糖画摊竹签落地的清脆声响。
\"慢些跑!\"
卖糖画的老翁笑呵呵地扶起被撞歪的草靶,三五个扎着角辫的孩童追着藤球掠过窗下。青石板上新画的凤凰糖翅在夕阳里淌着蜜色金光,有个穿红肚兜的娃娃踮着脚去够那糖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