宫殿内,光线昏沉得宛如九幽地狱,浓稠的黑暗如同实质般挤压而来,几乎将一切都吞噬殆尽。几缕微弱的光线,像是濒死之人的最后一丝气息,从高处狭窄的缝隙中艰难地挤入,在弥漫的尘埃间挣扎,勉强勾勒出若有若无的光路,更显得这空间阴森而压抑,仿若无数双幽灵的眼睛在黑暗中窥视。
李准低垂着眼眸,目光紧紧盯着脚下模糊不清的地面,不敢有丝毫的分心,那眼神中满是敬畏与惶恐。他的心跳如鼓,在这死寂的环境中,那 “怦怦” 的声音仿佛是他紧张情绪的唯一宣泄,似要将他的胸膛震破。
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朝西望去,黑暗却像一道无法穿透的屏障,毫无缝隙地遮挡住一切,西太后的身影隐匿其中,不见踪迹。他的心猛地一紧,呼吸变得急促而粗重,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紧紧揪住了他的咽喉,令他几近窒息。接着,他将目光转向东边,却见一根黑漆大柱如洪荒巨兽般横亘眼前,那漆黑的柱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,无情地阻挡了他的视线,让他如同陷入迷宫的困兽,眼前只有无尽的黑暗,仿若命运的迷宫,让他迷失其中。
他咬了咬牙,强自镇定下来,脚步缓慢而沉重地继续向前挪动。每一步都像是踏在紧绷的心弦上,稍有不慎就会引发未知的惊变,那脚步落下的声音在寂静中显得格外清晰,似是敲响了命运的丧钟。终于,在几步之后,皇太后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之中。
皇太后坐东朝西,端坐在南边,她的身姿在昏暗的光线中若隐若现,却依然散发出一种令人窒息的威严。那是一种历经岁月与权力洗礼后的压迫感,仿佛无形的气场向四周蔓延,让整个空间都为之臣服,仿若她就是这黑暗世界的主宰。
皇上则静静地坐在北边,两人相距约 4 步,在这空旷寂静的宫殿里,他们就像两尊古老而神秘的雕像,承载着整个王朝的命运,那凝重的氛围仿佛能将空气都凝结。
而此时,屋内再无旁人,寂静得如同死亡降临,只有李准那略显紊乱的呼吸声,在黑暗中孤独地回响,似是黑暗中唯一的生命迹象。大木案前地面横向排列着的 5 个大垫子,在昏暗中宛如五只沉睡的巨兽。垫子上精致华丽的图案,在微弱的光线下如鬼魅般浮现,似在无声地诉说着往昔的辉煌与荣耀,又似在警告着来者不可逾越。
李准心中谨记着宫廷礼仪,深知这是一品军机大臣的专座,自己绝不可僭越。他停下脚步,深吸一口气,试图平复那如波涛般汹涌的内心,然后庄重地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摆。李准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饱含着对皇家的敬畏,那衣摆的轻微摆动都比咚咚的心脏颤音都小。
那么是皇上还是太后谁先开口问话呢?