人不服老不行。
一旦上了年纪,身体精力乃至记忆都会慢慢出问题。
所以人的脾气性格随着年龄和各式各样的生活经历,不断变化。
长安城的争斗暂缓,余波却没有平息。
荣国府贾家在元春离世后便彻底没了指望,当时还是靠着三春在北荒立了些军功才没被牵连。
后来太子回长安,贾府的三位小姐也卸了甲,领下封赏回家。
若他们能平平安安度日,虽说不能像以前那般强势,在当地还是有些架子的,能混个地头蛇当当。
只可惜,由奢入俭难。
让他们在家吃喝玩乐还行,但缩在家里抠抠搜搜的过日子,绝对不行!
眼见太子与魏王积怨日久,这次朝堂上还拖翠微商会下场打擂台,荣宁二府的几个当家老爷一合计,决定站队跟人。
因为有上次太上皇和废太子李建成的教训,他们这回分两批站,在魏王和太子身上分别下注。
宁国府站魏王,荣国府站太子。
为了逼真,他们还特地借着贾母去世寻个由头闹了一场,断绝往来。
不过他们也没什么资本可以下注,只能靠着身上的闲职,写写奏折喊话,在两边摇旗呐喊。
也就是这奏折,给他们惹来祸端。
李承乾祭出离世的老娘平息事端,对舒阳这位天官示好,又反手准备把弟弟麾下叫的欢的几家拎出来查点罪状,杀鸡儆猴。
宁国府的贾珍不算聪明,但他也知道魏王得宠归得宠,权势暂时还是不如太子,再说这又是刚开始斗,所以不敢太激进,按说选不上他。
但架不住他是地方官,离得远,奏折送到的也晚一点。
正好碰上太子詹事筛选处理对象,贾珍就这样水灵灵的送上门了。
“我早说,祖宗祠堂不会无缘无故的闹鬼,那牌位都倒了,你们非是不听,这下好了,还没吃上席呢,那边儿府里先倒霉了。”
王熙凤披着一件半旧的寝衣,坐在软榻上直打哆嗦,她出身王家,不是没见识的小妇人,不会轻易被吓到。
但白日里眼看着宁府那边被凶神恶煞的官兵破门抄家,连尤氏这个女眷都拉扯出去,衣衫不整的拖进囚笼,宁国府匾也收走了,她怎么不怕?
“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?这个家又不是我做主。”
贾琏也是无比烦躁,心里后怕,对从龙之功已经没了贪念。
贾珍贾蓉父子俩跟他关系不错,在假装断绝来往以前几乎是穿一条裤子的,这次是隔壁遭了灾,下次保不齐就是自己家。
毕竟瘸腿的太子能不能登上皇位……可不好说啊!
听贾琏甩锅,王熙凤也知道是实理。
自从老太太缠绵病榻后,这个家明面上交给她处理内务,贾琏在外奔走,但主事人其实是她公爹和二房的老爷,现在老太太去世,主事人就只剩她公爹。
两府密谋从龙,贾琏是没资格说不的。
“如若不然,咱们下手吧!”
王熙凤攥紧拳头,惊恐的眼神里划过一丝狠戾。
“他病倒了就掺和不了那些事,咱们好好培养孩子,将来无论是从军还是科举,都有希望……”
她不是空口白话,贾家虽然颓败,但在军中还有些人脉资源,加上林如海那边也有情分。
即便不争这从龙之功,好好培养孩子,将来也有东山再起的时候。
“你在他身边放人了?”
贾琏警惕地压低了声音,竖起耳朵,眼睛不由自主在四周围偷瞄。
撂倒老父亲自己当家做主的事,从前他想都不敢想,如今胆子却是大了很多。
“他那边防的紧,我只在太太身边儿放了两个。”
王熙凤声音如蚊子一般,不敢让人听见。